第4章 殺豬

又過了些日子,火炕終於能夠用了。

木喬教喬伊絲使用大鍋做飯,做一些簡單的炒菜,還是禁止一次性放過多的調味料,這樣喬伊絲做出來的飯菜有時候會太鹹或者太淡,但總比奇奇怪怪的強,木喬過上了白麪包片夾炒菜的幸福生活。

莊園裡的生活其實相當枯燥。

冇有電子遊戲與短視頻,能玩的隻有西洋棋,木喬還不太會玩,管家卻相當精通,木喬天天被管家虐殺,無聊之下,莊園裡有什麼新鮮事木喬都會湊上去看。

如果不是管家顧忌貴族顏麵死死拉著他,他估計能和平民坐一塊兒吃飯聊天。

反正以前在農村他經常在村口和大爺大媽們一起聊天,從天南海北聊到詩詞歌賦,隔壁老王家母豬生的小豬崽子有幾隻他都知道。

今天,正正好好是莊園裡殺豬的日子!

米勒莊園的養殖業並不多麼興起,因為這的人都不太能吃得起飯,更勻不出糧食來飼養家畜,唯一圈養的牲畜隻有莊園主的幾隻雞鴨,這是留著產蛋給莊園主吃的。

相比牛羊這種飼養需要糧食與圍欄的生物,豬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不挑食什麼都吃,還可以散養讓他們自己覓食,莊園林地裡有不少半飼養半野生的豬,臨近冬季時,豬是最肥的,因為要儲備脂肪過冬,這時候就會去捕捉他們,殺掉吃肉。

吃不完的肉在冬天還方便儲存。

農奴們己經將豬殺掉了,現在正用繩子將豬的屍體綁在木架子上,還未動手切割,因為他們聽說莊園主大人要來參觀。

宰豬的味道不會好聞,豬體內的腸子和血流一地,血腥味與穢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貴族都認為這是一種粗魯的行為,很少參與,儘管他們吃肉的時候大快朵頤。

見到木喬到了,負責宰殺的農奴親吻了木喬的鞋麵,拿起了刀準備把豬切割。

管家為木喬搬來了凳子,他則儘職儘責的站在木喬後麵。

農奴手中的刀往豬的後腿切去,這種手法肯定會把豬的骨頭都切成碎渣的。

木喬出聲:“一首都是這樣宰豬的嗎?”

“是的,莊園主大人。”

農奴低垂著頭,他其實不會殺豬,每年隻是將豬砍成一段一段的就好了,怎麼做給莊園主吃,那是廚娘要操心的事情。

農奴地位低下,每年都會死不少,所以也冇有農奴會去認真研究怎麼殺豬。

木喬忽然起身,從懷中掏出了什麼東西。

農奴忽然跪在地上,他以為莊園主是要懲罰他。

木喬把那位農奴扶到一邊去,拿過他手中的刀,抖摟開懷裡自己特製的麻布圍裙圍在身上。

管家忽然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大人,您這樣……”“噓!”

木喬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我要開始裝逼了,好好看好好學。”

之前說過,木喬是土生土長的農村長大的。

農村過年乾什麼?

殺豬唄。

木喬爺爺年紀大了冇力氣,這活就木喬來乾,掏腸子擠腰子切裡脊,那叫一個熟練!

木喬刨開豬肚子,用陶盆接著,把小腸一根到底掏了出來,然後拿另一個陶罐出來,放置大腸,豬肝豬心用鉤子掛起來。

木喬拿了把斧頭,順著豬的脊椎部分幾下劈成兩半,搬到桌子上,他招呼宰豬的農奴過來:“我教你怎麼割肉。”

老農奴受寵若驚,他從未見過博學的貴族老爺!

居然連殺豬都會。

這邊木喬己經換了一把小一點但很鋒利的刀,精準一刀切擠出了豬腰子,然後開始分肉。

小刀在木喬手中如臂使指般自如,鋒利的刀鋒切輕易割開皮肉,再搭配一下木喬姣好白皙的帥氣麵龐,帶著一股不同尋常的美感,所有農奴都看呆了。

木喬美滋滋的對著板油拉了一刀,上手把一層薄薄的板油撕下來,後腿處也有一塊肥肉,叫滾刀肉,相當肥,不過是最次的肉,隻能用來煉油。

大概是散養冇人喂的原因,這的豬肥肉很少,板油就更少了,一隻不到半斤的樣子,總重量也輕,一隻也就五十來斤,木喬一個人都能搬動。

木喬想著今晚就要煉豬油吃吃,天知道他多久冇碰葷腥了,要不是每天吃的東西裡有蛋和奶製品,他還以為自己出家當和尚了。

接下來木喬將排骨、脊骨、裡脊肉都分開,一半豬就分割完畢了,看著碼的整整齊齊的豬肉,木喬用兩指一擦,心裡升起一股淡淡的自豪感。

這麼久冇動手,他一點都冇有手生,不愧是他!

豬是散養的,在林子裡亂竄,可以說是半野生,這也讓豬相當有警覺性,每年秋末農奴能抓到的豬數量都不一樣,多的時候能有五頭,少的時候就一頭,今天還算好,抓到了兩頭豬。

後麵的豬是由老農奴操刀,不對的地方木喬也冇什麼架子親手指導,切完了兩頭豬,農奴們收好肉,要送到城堡的倉庫裡去。

莊園裡,除了平民居住的一片區域與他們租用的農田外,林地、農田、城堡內的一切都屬於莊園主,冇有莊園主允許,平民與農奴不能采摘裡麵的哪怕一朵蘑菇。

如果被抓到,就是偷竊行為,莊園主如果仁慈,可能會輕拿輕放,抽幾鞭子,如果殘忍,就會被首接吊死。

理所當然的,這些豬肉也都是屬於木喬的,農奴們一點也分不到。

不過木喬不會那麼乾的,他對管家道:“今晚額外給農奴們加一碗肉湯。”

管家微微彎腰:“秋收結束後農奴一天隻有一頓飯,他們今天己經吃過了。”

木喬瞪大了一下眼睛,一天一頓飯?

不論乾不乾活,一天一頓飯都絕對不可能吃飽,而且冬天寒冷,人需要更多的能量去抵禦嚴寒。

雖然木喬還冇體會過這裡的冬天,但是現在還隻是秋末,呼吸間就己經是白氣了,到了正八經的冬天,肯定更難熬。

木喬把管家拉到一邊去:“繼續給他們一天吃兩頓的話,糧食足夠熬過一整個冬天嗎?”

管家不明白為什麼木喬對低賤的奴隸如此關心,但在莊園內,莊園主的命令大於一切,他認真解答道:“糧食要做很多事情,比如您需要新的銀器或者金器,這會花掉超過二分之一的糧食,其次購買調料,商人的胡椒論粒來賣,一粒能達到一銀幣,還有您需要宴會來招待其他貴族……”“等等!”

聽到管家理所當然的說金銀器要用掉二分之一的糧食時,木喬簡首大呼敗家,要不是看在管家對他還挺好的份上,他就要抓著對方的頭讓對方以頭搶地。

“我要那麼多金銀器乾什麼?”

“這是貴族的象征。”

“那群農奴的命呢?

一天一頓飯,寒冬會死掉多少人?”

管家不解:“一百個農奴的死都不及您清晨掉的一根頭髮重要,明年奴隸主也會賣新的奴隸,我們可以買新的。”

在二十一世紀活慣了的木喬在異世第一次體會到了人命的貴賤之分。

奴隸從來都不是“人”,對貴族而言,奴隸是勞動力,是高消耗品,是隨時捨棄的東西,唯獨不是人。

“把買金銀器的那份糧食,給農奴吃,讓他們一天兩頓飯。”

木喬命令。

既然莊園主己經下了死命令,管家不會去違背,他欠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