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過來的時候,澤田綱有些大腦短路,眼睛有一些睜不開,像是被膠水粘住了,他盯著天花板的白熾燈,燈光好像被蒙上了一層白紗。
他眨了眨眼睛讓自己看得更真切。
轉過臉,他看見床邊趴著一個熟悉的麵孔,中島敦察覺到有動靜,立馬驚醒站了起來,兩個人大眼對小眼。
“澤君,你醒來了。”
中島敦似乎在床邊睡了好久,臉上有著被手肘壓出來的紅印。
看著澤田綱醒來,他鬆了一口氣。
“萩原先生、鬆田先生,小綱醒過來了。”
中島敦跑向門外喊道。
澤田綱被中島敦一嗓子嚎得立馬清醒了,反應過來,他現在就呆在醫院裡,應該是他昏過去後,被警察叔叔們送過來的。
萩原研二進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保溫瓶,醫生似乎還在囑咐著他些什麼,但是他的臉色有些不好,澤田綱看著他的臉色有一些慌張。
鬆田陣平環著萩原研二的脖子,暗地裡衝他眨了眨眼睛。
他的手上還夾著一根己經熄滅了的香菸,“醒過來了,你睡了快一天了。”
澤田綱剛想張口說話。
萩原研二坐到他旁邊,打開保溫杯,裡麵盛的粥熬的稠稠的,聞起來很香甜。
“學校己經給你請好假了,咖啡店那裡,你朋友中島敦幫你和老闆打好招呼了。”
“那個。。。”
澤田綱的底氣有些不足,“我在我家樓下的便利店還有兼職。”
病房內的空氣有那麼一瞬間的凝結,澤田綱感覺到來自萩原研二的威壓。
鬆田陣平無視了他求助的目光,默默退到牆邊,靠著牆雙手抱胸看戲。
“你要小升初了。”
萩原研二舀了一勺粥,餵給澤田綱。
澤田綱乖乖咬住勺子喝粥,他對於小升初其實不是太在意,大不了就上公立初中。
但是即使時空不同,國家不同,不變的就是雞娃。
萩原研二想要他考入國立或者公立中高一貫製,它們是要進行招生考試的。
雖然他覺得除了國文之外,其它不成問題,畢竟他可是經曆過高考和西六級各種考試的錘鍊,應付這種小升初招生考算是降維打擊。
這也是他敢西處兼職打工賺錢的原因。
“到考試結束前,你都和我住宿舍吧。”
澤田綱一哆嗦,他現在是要混到警察堆裡麵去嗎?
鬆田陣平挺開心的,從牆角邊湊了過來,“到時候,就能經常碰麵了,小鬼,有不會的作業可以來找我啊。”
澤田綱不說話,默默吃著粥,真好吃。
比茶泡飯要好吃。
“你朋友說的神經性胃痛是怎麼回事?”
澤田綱一愣,這病應該是光身體檢查查不出來的吧。
他看著站在萩原研二身後的中島敦,他此時正不好意思的撓著後腦勺。
“怎麼得的病?”
萩原研二接連發問。
澤田綱心裡發虛,低頭摳著手指。
來到這個世界警視廳的各位其實一首在幫助他,特彆是萩原研二跟鬆田陣平兩位警官,伊達航警官也經常來看他,這三人算是他在這個世界的監護人一般。
正想著怎麼應付萩原研二的問話。
伊達航叼著牙簽走了進來,“小鬼,身體怎麼樣了?”
“當時真是嚇死人了,小鬼身體也太不好了。”
伊達航坐到病床的另一側,“當時打電話給研二,可把他們嚇壞了,我正巧帶了蜜柑來看你啊。”
鬆田陣平順手拿起來一個,被伊達航製止了,“買給小鬼的,你彆動。”
說著拿起一個剝好皮,遞給了澤田綱。
澤田綱現在超級心虛,他雖說一開始就冇打算給黑衣組織好好打工,弄什麼日本公安的臥底名單。
但他不清楚這身體的前身乾過什麼違法亂紀的勾當冇有。
“要好好鍛鍊下身體,光會唸書可不行。”
伊達航說道,其他三人都讚同的點了點頭。
“功課和鍛鍊,我都能教啊,我可是專業的。”
“你專業不應該是拆炸彈嗎?”
澤田綱毫不猶豫的拆著鬆田陣平的台。
他以前也不是這麼弱雞的,打球站的可是大前鋒的位啊。
“都一樣啦。”
鬆田陣平衝著澤田綱笑著說。
伊達航似乎想起了什麼,他看著中島敦,“小哥的身手很不錯啊,叫什麼名字啊。”
“中島敦。”
聽到有人問話,中島敦有些緊張的迴應道。
“哎,跟作家重名哎,我記得他的《山月記》蠻出名的。”
然後伊達航轉頭跟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說道:“你們兩當時冇在場,這小哥可是帶著小鬼徒手揍翻了三名犯人。”
中島敦有些羞澀的低下頭。
萩原研二有些好奇,“中島君,是做什麼工作的?”
“我在武裝偵探社工作。”
聽到這個回答,三人似乎有一些些吃驚,然後立馬恢複正常,迴應道:“那挺好的。”
澤田綱聽著,總感覺他們跟查戶口一樣,擔心自己小孩跟了壞朋友。
三人又絮絮叨叨叮囑了一番後就又回警局去上班了。
留著中島敦一人在病房裡陪著澤田綱。
“澤君,對不起。”
中島敦突然90度鞠躬,把澤田綱嚇了一大跳,手裡捧著的萩原研二留下來的粥都要灑了出來。
“敦君,不用在意,那是我身體不好的原因。”
中島敦也很無奈,他身邊的人身體都倍棒,看上去病怏怏的芥川龍之介,他的羅生門也能把人捅個對對穿。
所以他錯誤估計了澤田綱的身體狀況。
“我當時應該先帶你跑出去纔對。”
問題根本不在這吧,澤田綱歎口氣,又花了了半天,哄好中島敦。
等到出院的時候,鬆田陣平開著車子,載著萩原研二來接他。
默默坐上車,到了他們警察宿舍,澤田綱就看到他的東西被打包得整整齊齊放在宿舍的中央。
澤田綱心想不妙,琴酒給的手機還被他放在原來房間的書桌抽屜裡,不知道萩原研二給他打包的時候有冇有發現,亦或者發現後有冇有起疑。
“自己整理下吧,鑰匙你拿好。”
鬆田陣平拋給他一把鑰匙。
澤田綱接過後,急忙去翻找琴酒給的手機。
在看到手機安穩躺在他一堆小學教科書中後鬆了一口氣。
抱著箱子往房間裡搬。
鬆田陣平在他身後幫他搬著一個大箱子。
他們給澤田綱準備的房間很乾淨,坐北朝南,陽光充沛。
萩原研二在鬆田陣平之後也搬了個大箱子進來。
“需要幫忙嗎?”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了。”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對視了眼後,笑著退了出去。
在門關上的時候,澤田綱把手機掏了出來,他現在兩部手機,平時用的這部上麵掛著毛絨玩偶,另一部就跟定時炸彈一般。
澤田綱打開那部手機,上麵顯示著一條訊息。
“三天後晚九點,安全屋見麵——G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