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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接續章『某日、雷鳴之中』
幾個小時之後
斯諾菲爾德某處
「你們這些傢夥……回去吧」
飄浮於空中的異形少年,對站在地麵上的魔術師們如此說道。
「你所說的事情是不可能的,你應該知道吧?」
空中的少年——提亞·艾斯卡爾德斯如此迴應斯芬。
「『我
ore』已經不複存在了。如果有可以挽回的方法,『我
boku』早就試過了」
讓壓倒性的魔力作為『衛星』環繞在自己的周圍,提亞似乎要跟眾人撇清關係一般,如此告知地麵上的魔術師們——埃爾梅羅教室的每一個人。
「城市已經崩毀,冇有必要特意陪著我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視線投向前方——那是幾乎要把天空徹底遮蔽的雷雲。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颱風仍作為天之公牛,在城市的西部肆虐。
那是力量與破壞的化身,作為毀滅城市的災厄而顯現的積亂雲群,眼下變成了另一種存在。
「……『我
boku』也有些驚訝。『我
ore』的從者……不光是開膛手傑克的寶具。不對,『我
ore』也誤認為那傢夥隻能篡奪從者的寶具……」
能夠探知魔力流向的人立刻就能理解這句話。
全長數百公裡的颱風,如今縮小為僅僅幾公裡的積亂雲。
但是,那個存在並冇有因為伊什塔爾墜入冥界而變得虛弱。
颱風的能量全部集中於某個位置——更準確的說法是,聚集於那個位置的中心的,一騎從者身上。
紫色的閃電不斷覆蓋著天空和大地,隻要靠近那個位置就會被雷雨灼燒致死,這是顯而易見的。
「難不成,那傢夥就這樣篡奪了神獸的概念核?」
提亞看著站立在那箇中心的從者,也就是複仇者阿爾喀德斯,平靜地向眾人問道。
「還是說,你們這些傢夥……打算著手解決那個傢夥嗎?」
「那是當然」
希波呂忒如此迴應,隻見她騎著戰馬向前一步。
「那傢夥……是我的敵人。阻止那傢夥,就是我留在此地的理由」
「……」
提亞一言不發地看著希波呂忒。
在這幾個小時內,靈基的質量進一步提高了。
這是為了不引起排異反應而仔細提煉三十人份的禦主的魔力的結果吧。
但是,就算是這樣,提亞也不認為希波呂忒能夠戰勝連雷霆都能篡奪的魔人。
「你做好了玉碎的覺悟?還是說……?」
接著,提亞把目光轉向了其他地方。
在埃爾梅羅教師的魔術師們的保護下橫躺在地麵上的,失去了神之氣息的小聖盃——菲莉亞的身體。
還有蹲在一旁抱著腦袋的少女——阿婭卡·莎喬的身影。
「那個東西……真的會成為人類的夥伴嗎?」
「不覺得很奇怪嗎?揹負著兩位英靈,能夠持續發射如此規模的寶具……魔力無限湧出的那個傢夥……是正常的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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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妮絲·埃爾梅羅·阿奇佐爾緹曾經說過這樣的一番話。
「有形資產的最大損失,就是失去了『那個東西』……那是連其他君主也不可能輕易入手的。畢竟在月靈髓液(特裡姆瑪烏)完成之前,『那個東西』是實打實的埃爾梅羅至上禮裝」
埃爾梅羅的前代家主——肯尼斯·埃爾梅羅·阿奇博爾德。
少女是曾經殞命冬木的君主的親屬,她淡淡地說道。
「冇錯……前一代家主在冬木一役中失去的『那個東西』,是埃爾梅羅五大致命損失中最慘重的一項」
萊妮絲似乎很愉快,又好似在試探聽眾一般,對『那個東西』進行了說明。
「能夠把整座建築物異界化的魔力,連續數週之內不斷擠出……通過三件成套引發相互作用,魔力的自然恢複力也會躍升的絕品。數百年前的埃爾梅羅家族將發掘出的最高級彆的幻想加以改造後的成品,無論怎樣汲取都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魔術爐的完全形態……雖然冇有超拔群級的個性,但僅憑其出力就能壓倒他人,正因為是謳歌萬能的埃爾梅羅家族,所以纔會映照出simple
is
best的極致。不過嘛,現在可能是反其道而行之,裝配了非常具有個性的至上禮裝呢」
明明是自己的東西遺失了,少女卻很開心地說道。
站在她身旁的水銀女仆,正是埃爾梅羅家族現在的『至上禮裝』——即象征時鐘塔的十二位君主的魔術禮裝。
「『光有魔力的東西缺少美感』前任家主是這麼說的,所以作為新的禮裝,特裡姆瑪烏……也就是『月靈髓液
Volumen
hydrargyrum』誕生了」
這意味著,少女所說的『那個東西』,是與既有自我又能擬態為人型的高效能水銀生命體這種開玩笑一般的存在相匹敵的絕品。
「哎,義兄以讓我方便使用的名義設置月靈髓液的自我,在前代家主大人看來,會被說成是劣化吧」
說到這裡,萊妮絲撇了撇嘴,把話題拉回到『過去的至上禮裝』。
「……靈墓阿爾比昂的事情,你當然是知道的吧?以幻想之地作為目標,潛入地下的最後的龍,在途中力竭殞命,就這樣化作了巨大的迷宮。那個時候從誕生的地下迷宮中挖掘出來,全盛時期的埃爾梅羅家族用儘一切手段得到的幻想,就是那個魔術爐的原料……老實說,當前任家主大人帶著這樣的東西離開英國,去遠東參加一個魔術儀式的時候,我猜他可能被色相沖昏了頭腦,失去了理智」
萊妮絲端著紅茶,愉快地諷刺著自家的前輩。
「不過……正值異界化的工房……也就是說,在冬木的賓館崩塌的慘況下,被某人奪走了。盯上這件物品的賊人也死於非命,完全失去了與之相關的情報」
這時,萊妮絲停止了講述,反過來向聽眾提問道。
「如果你也收集過冬木市關於聖盃戰爭的情報,那你冇聽說過嗎?」
「玄木阪的蟬菜公寓,魔術師夫婦慘遭殺害的案件」
萊妮絲享用著紅茶,臉上露出施虐狂般的笑容,如此說道。
「雖然冇有達到聖盃那種程度……但應該也有魔術師不惜發動戰爭也要得到它吧」
好似現在魔術師們也在期待著圍繞著世界某處的『那個東西』,引發愚蠢的爭鬥一樣。
又或者,就像現在這個瞬間,相信在某個地方進行著爭鬥那樣。
「那個,三基之魔力爐——」
×
×
「那個東西……遲早會成為人類的敵人。就像『我
boku』一樣呢」
提亞一邊示意著蹲在地上的阿婭卡,一邊這樣斷言。
但是,對他提出反駁的,正是站在阿婭卡跟前的Saber。
「喂喂,你這副預言家的模樣會被周圍人疏遠的。聖日耳曼那傢夥的預言明明說中了好幾次,還是被大家敬而遠之呢!」
「Saber嗎……」
「哎,如果阿婭卡真的變成人類之敵,我也很樂意跟她打交道就是了。不過,我也來預言一下吧,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我想最先挑起爭端的應該不是阿婭卡吧?」
看似隨口說說的Saber,已經精煉好了魔力,現在做好了立刻朝著空中的提亞發射寶具的準備。
「禦主……阿婭卡她不會成為人類之敵。我在這裡高聲主張,人類纔是阿婭卡的敵人,這樣的說法纔是正確的……」
然而,精疲力竭的阿婭卡的手指,握住了Saber的手。
「阿婭卡?」
「我……不是阿婭卡」
阿婭卡的眼睛和嘴唇顫抖著,好似痛苦,又好似恐懼。
「我想起來了……我,全部想起來了……!」
神的殘渣消失了,阿婭卡低頭看著沉睡的菲莉亞——『暗示』彷彿被解開了一般,阿婭卡持續地被自我腦海中浮現的記憶洪流沖刷著。
她感到全身無力,但還是如同抓住了某物一般,握緊了Saber的手臂——嗚嚥著說出了自己的話語。
如同向Saber懺悔一般。
彷彿要全盤否定過去的自己。
「我……我不是……沙條綾香!」
「……我……我是……小紅帽」
「我,殺害了……『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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