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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離雨淡淡道,“許是我臉上的傷疤惹得。”
“不是,”嬴禛龍眸幽深,“是你這個人,你的氣息讓我覺得很親切。”
“......”蘇離雨心底一楚,澀然道,“巧合而已。”
“的確是巧合,”嬴禛低歎一聲,“因為我的確不認識你。”
“那就是了。”蘇離雨眸中一楚,視線有些模糊。
她不敢抬頭,不敢舉眸去看那張金鉤鐵劃的麵具。
記憶裏有東西會痛。
“我究竟忘記了什麽?為什麽他這個樣子會讓我如此不安?”
掌櫃的端上雲吞。
蘇離雨握著湯匙的手有些抖,一顆雲吞舀起來,又掉碗裏。
“我來餵你。”嬴禛微笑著,有些澀啞地說。
蘇離雨微微一愣。
嬴禛已經舀起一顆雲吞,輕輕一吹,遞在她唇邊。
這情景如此熟悉,熟悉到蘇離雨的眼睛有些氤氳。
她心裏楚楚不安,可又記不起何時有過這一幕。
“嗯?”嬴禛溫柔地提醒她。
“哦,”蘇離雨驀然回神,張開嘴巴,將雲吞輕輕含進嘴裏。
嬴禛微微笑了,清俊的眸含著寒星樣的淒迷。
“我記得她說過,她會永遠記得雲吞的味道,始終如一。”
蘇離雨不記得她說過這話,眼淚卻溢滿眼眶。
“好燙!”她撒了謊,藉機擦了把眼睛。
“是我不好,”嬴禛將剛舀起來的雲吞停在唇邊,努力地使勁吹。
蘇離雨視線又模糊了。
“江大哥,”她起身拉了江東,“這東西不好吃,我們走。”
“可是......”江東遲疑,轉頭看向嬴禛。
嬴禛遞過來的雲吞停在半空,神情一下凝固了。
“這東西不好吃?”兩顆清淚在麵具底下滑了出來,隻是冇有人看到。
蘇離雨拉著江東匆匆就走。
“小兄弟,”嬴禛追了過來,“暫且留步。”
蘇離雨頭也不回地道:“我還有事,恕不奉陪。”
“這人是誰?”江東疑問,“感覺熟悉,隻是他帶著麵具。”
“不管他,我們走。”蘇離雨拉著江東,心頭有些亂,她知道嬴禛覺察到了什麽。
要不趕緊甩開他,真怕被他認出來。
“小兄弟,”嬴禛跟了上來。
“真是麻煩!”蘇離雨顧不得江東,撒手跑了起來。
“噓律律”,前麵突然奔來一匹烈馬,在路中心人立而起。
蘇離雨躲閃不及,一頭向馬身上拱去。
江東和嬴禛各自驚呼,兩人都如鷹而起,淩空躍來。
嬴禛終是提前了一步,伸臂抄住了蘇離雨。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懷抱,蘇離雨心頭一顫。
嬴禛也是微微一愣。
懷裏的“小叫花,”為何讓他怦然心動?
蘇離雨一把推開嬴禛,轉身又擠進了人群。
“爺,”寒鬆擋了過來,“不要追了,怕有詐。”
“詐什麽詐?”嬴禛怒道,“在你眼裏,滿大街都是刺客!”
“屬下......”
“夠了!”嬴禛不耐煩地一揮手,待要繼續去追“小叫花”,四下裏哪有了人影?
就連江東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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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聚賢山莊,蘇離雨魂不守舍。
嬴禛執著湯匙發呆的樣子,在烈馬前接住他的神情。
都在眼前晃來晃去。
一夜無眠。
天亮時分,蘇離雨決定去尋找父親“通敵叛國”的證據。
隻有這樣,父親和嬴氏究竟有什麽過節,纔會露出水麵。
那場大火,她也可以當麵質問嬴禛。
但是在去黎國尋找證據之前,她得回趟王宮。
畢竟不放心嬴墨和嬴凰。
那場大火之後,兩個孩子一定傷心欲絕。
不去看看他們,這可顆心總是放不下。
蘇離雨就對白如風講了自己的想法。
“嗯,”白如風點頭,“記掛孩子這很應該,可你怎麽回去?”
“自然是偷偷回去,”蘇離雨道,“我不能讓他們知道我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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