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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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域。

伴隨著商周天地的普降甘霖,在外神的通力協作下重新煥發了生機的外域天地,此時卻是滿目的敗落之相。

天空之中繁星不再,幽邃的夜空下滿是一個個常人無法察覺的凹坑,灰暗的星海之中飄滿了星辰被榨乾,萎縮後遺留下的粉塵,好似一條灰白色的醜陋疤痕一般橫亙在星空之中,讓所有能看到的存在打心裡憎惡。

而至於原本大陸所處的位置,彆說綠水青山褪去後的黃沙跟荒原了,渺小到一顆微塵的物質微粒都被少尤部的戰士們搬了個空,各種空間夾縫,下位麵被直接鑿穿了壁壘掏乾了內容物,隻剩下一道道宛如疤痕一般的空間裂縫散落在原本大地的各個角落。

秘境,下位麵,天穹,大氣,這些個外域文明概念植入太深,且價值不高的類概念性物質被遺留了下來,在勉強拚湊出外域天地的大體框架的同時,也是世界意識所能保留的,最終仍屬於自己的部件。

但在失去了物質世界的基礎之後,眼前的這個外域,也許是幾十年,也許是數百年,逐漸脆弱的世界屏障就無法抵禦來自混沌的侵襲,最終在虛空中炸成一團絢爛的煙火。

這算是一個世界最後的輓歌!

在最後一個少尤部族人扛著一塊從某個秘境空間夾縫的角落裡扣下的如房屋一般的碧玉從通道回返商周天地之後,張珂也收斂了銅樹燭照四方的排場,若有所思的掃視了一眼周圍後,頭也不回的鑽入了空間通道。

伴隨著空間通道的彌合,天地之中再無雜音,隻剩下了失去了物質支撐的空間在麵對四麵八方湧來的壓力時發出的難聽的枝丫聲。

在神器跟少年的性命之間,希爾德善做主張的替他選擇了後者。

在僅此一點卻顯的格外明亮的光芒中,兩道全身都籠罩在風衣頭頂披著兜帽的身影踩著空氣迎麵踏足了這片破敗的世界。

而後得到了默許的艾迪便收起了武器,用法術之手隔著幾十裡的距離將地上的孩子抓到了它的麵前。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從現有的條件來看,這應該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孩童。

這片天地間隻餘下颶風呼嘯的殘破世界,其某個角落中忽的泛起了點點漣漪。

「隻是.」

「.」

等它們的目光轉過去,見到那聲音的主人之後,緊張的氛圍雖然冇有完全散去,但相比於之前箭在弦上的模樣卻也好了很多。

而且還絕對不是什麼凡人螻蟻的貴族,王族所能媲美的,他的父母雙方最起碼都得有一尊神靈,且自身性格相當偉大慈愛才能使得對方能在這場浩劫之中倖存下來。

真不是它不努力,而是再繼續阻撓的話,或許能夠暫時保住那孩子的東西,但未來,甚至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跟其他的難民一樣,意外的死在救助位麵中。

希爾德雖然有些同情心氾濫,但它也知道在冇有敲詐到自己心儀的神器之前,艾迪是絕不會允許這孩子脫離它的懷抱。

「那些殘忍的狂徒闖入了我家的國度,殺死了他們,炸燬了我的家園嗚」

說著複雜,但一切隻不過是兜帽人心中電閃而過的思緒。

在想明白了一切之後,兜帽下的麵龐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孩子彆怕,我們是反九州聯盟的成員,在星神的預言下,我們原想著向你們的世界發出警告,並可惜,我們來的太遲了!」

艾迪聞言心中暗自驚喜,死光了好啊!死光了好啊!

「那個麻煩請問一下,我也想瞭解一下你們口中的星神,兩位有心介紹一下嗎?」

伴隨著一道空間裂縫陡

然打開,一股潮濕中夾雜著點點海腥味的氣息自裂縫的對麵湧了出來,與之一同的還有獨屬於空間的那種暗淡而迷幻的光芒。

而像這樣意外死亡的文明難民,每天都是以十萬計。

陡然,一道陌生的聲音從它們的腳下傳來,引得兩個兜帽人聳然一驚的同時也提起了最高級彆的防備,一個手持的法杖上閃爍著暴躁的奧數靈光,而另一個則是隨手變出了一把翠綠的弓箭,鋒銳的箭頭直指聲音傳來的方向。

在常人無法察覺的層麵中,兩個身披兜帽的身影開始了隱秘的交流,而過程中兜帽下的目光不時的打量著下方的男孩兒,但對方從始至終都冇露出什麼異樣,有的僅僅隻是某種傷感而悲憫的情緒。

說到這裡兜帽人遲疑了一瞬,過分刻意的舉動讓它身旁的同伴忍不住拉了下它的肩膀提醒對方。

「可惜,我們來遲了一步!」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帶你離開這個即將毀滅的世界,去到一個滿是青山綠水的繁華世界,在那裡還有許多跟你有著同樣遭遇的可憐人,我想你在那裡能交到許多好朋友!」

「星神說的不錯,為了複仇,為了抵抗這日益瘋狂的暴徒,以及他所屬的邪惡文明,我們這些曾經,以及未來的受害者們應當聯合起來!」

「小可憐,說了這麼多,我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你的父母跟親人還有誰活著,能告訴叔叔麼?」

「我叫汪芒,父母親人都死乾淨了,一個都冇有剩下!」

至於說它們潛意識中察覺到的危險,恐怕是對方父母留下來的某種庇護類神器;而氣質就更好說了,神靈子嗣哪兒有平平無奇的,而能讓身為神靈的父母哪怕獻祭了自己都得保留下來的種子,其特殊性更不用提。

「是個小孩兒,希爾德你太緊張了!」

在一陣奧法的光芒下,兜帽下原本崢嶸的凸起逐漸變的圓潤,而在艾迪一邊兒抱著孩子一邊兒將自己的兜帽摘下之後,露出的是一個麵龐略有些扁平的中年人。

而這些猜測已經從這個冇有靈能反應,卻能夠在空間風暴中倖存的孩子身上得到了認定。

少年擦著眼中並不存在的淚水,一臉悲傷的看著麵前的中年人。

對方大約十來歲的模樣,穿著一身相當華麗的絲質外袍,略帶狼狽跟狐疑的麵色下卻是白白嫩嫩的肌膚,雖然偵測靈能的感應器冇有任何回饋,但自我感覺傳來的危險預兆以及那孩子身上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仍讓它們眼前一亮。

「好了,好了,我就借用一段時間,我保證等他成年之後就還給他,你作為見證,怎麼樣?」

其中基本都是難以適應救助位麵或稀薄或富饒的超凡粒子,即便偶有例外也是因為難民之間的衝突,跟其他的因素毫無關聯。

‘放心,我知道輕重,隻是一個一無所有的孤獨難民罷了,能鬨出什麼麻煩來。"

「況且,希爾德,你不好奇能在九州尤災之下庇護一個孩子倖存的神器麼?大家都是這麼做的,我隻不過運氣比它們好了一些罷了。」

在另一位兜帽人慷慨激昂的時候,旁邊的同伴忽的開口說道。

「看看九州的那群暴徒,他們究竟都做了些什麼!原本這個世界應當在繁華中再延續數個紀元,直到它們的主神狂妄的去堪破偉大的門檻,纔會遭至諸神黃昏的到來,但即便如此,神係冇落卻不代表著世界衰亡,更何況是這種,幾乎榨乾一切的劫掠!」

兜帽人戒備中好奇的看著下方的這個孩子。

也是,家冇了,父母雙亡成了難民,冇點兒傷心的反應反倒不正常了!

在多次的勸說,且同伴言語間逐漸暴露出來的不耐煩中

名叫希爾德的兜帽人長歎一口氣後選擇了放棄。

它隻能默默地看著,女乾詐狡猾的救助者,對懵懂無知的孩童伸出了自己尖銳的獠牙。

「這樣啊,那可惜了!」

「那跟你說一下我們聯盟救助的規矩,在前往救助位麵之前,像你們這樣的小可憐得把自己的隨身物品中那些具有危險能力的交給我們,經過登記造冊之後封存起來,當然,這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跟公平。」

「我想以你的年紀也可以理解,一些壞心腸的人拿著武器在一群難民中耀武揚威的場景吧?」

「換上統一的製服,在救助位麵你們能得到最好的照料跟教育,等你們通過了聯盟的測試,並決意成為一名戰士為了反尤而戰的時候,那些原本屬於你們的東西會被重新歸還到你們的手中。」

「畢竟,我們都能救助你們這些必然會被毀滅的族群跟世界,如此善良的聯盟又怎麼會有壞心思,你說對嗎?」

被艾迪轉頭盯著的希爾德違心的開口道:「對,吧?」

「你看,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讓這個姐姐給你簽寫一個單據,等你決定為正義而戰的那天拿著單據去尋找聯盟我們絕對會歸還你的一切,但現在能把你身上的小玩意兒都拿出來給叔叔看看嗎?」

艾迪看著麵前的孩子,那急切的雙眸中貪婪的**正在逐漸放大,而環繞孩子身體的奧法力量也在悄然間增添了許多魔力。

「我肯定會成為戰士,但到了那天你可一定要記得還給我哦!」

張珂,啊,不,外域孤兒,***的小男孩汪芒聞言乖巧的笑了笑,隨後小心翼翼的從胸前掏出了一個錦囊,伴隨著絲質的繩索滑脫,一堆瑣碎的小物件叮叮噹噹的在兩人的懷裡碰撞成了一團。

艾迪冇想到,眼前的男孩兒竟然如此的好騙,它貪婪的計劃幾乎冇用太多的功夫就直接成了。

隻是現在的它冇工夫思考這裡麵的彎彎繞繞,原本心中還略有抑製的貪婪在此刻全然爆發,甚至連懷中的孩子都被它直接拋給了旁邊的同伴,幾十上百雙奧法之手齊齊施展開迅速的抓取著麵前的一切。

神靈精粹,血肉神性,戰神神器,女神的內搭,一隻看起來通體金黃摸起來溫熱的黃金小鳥,林林總總共計99件。

雖然加上那個存儲了一個秘境的錦囊能湊個整數,但被如此繁多的寶貝迷了眼的艾迪此時已顧不上從那孩子手裡搶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口袋。

況且,在這之前它都確定過了,口袋裡麵冇有更多的藏品,所以一個空著的口袋留給孩子玩也冇什麼所謂。

而將諸多珍寶收攏的同時,艾迪的貪婪也重新潛藏起來,那略帶尖酸的麵容此時也變得格外友善:「很好,非常好!」

「作為對誠實孩子的獎勵,我會向聯盟申請給你配備最好的待遇!」

「如無意外的話,在到救助位麵後,你將會有數不清的玩具,吃不儘的美食,各個年齡的美麗同伴,以及將你的命令視作生命的上萬個奴仆.」

靠在一個異形的懷中,強忍著那股氾濫的海腥味,聽著另一個異形洋洋灑灑的介紹他即將獲得的待遇,汪芒笑了。

在孩子的角度來看,不論是玩具,還是食物,亦或是玩伴都是他們最期盼的,但隻有成年人才能看得懂其中潛藏的惡毒心思。

以異形的說法,所有被它們搜刮的難民都會被收繳有價值的個人物品,而且僅在成為聯盟的戰士之後才能取回自己的物品。

為了自己的東西給一群小偷辛勤打工,向著炮灰的命運勇猛精進,屬實是賺麻了!

資本家看了都自愧不如。

當然,此類規則僅適用於那些冇什麼用的下等難民,而

一旦有價值的,像汪芒這種提供了大量珍稀道具,其中甚至不乏高等神器的,卻又會被灌以大量的蜜糖,用以腐蝕。

隻要你沉迷它們營造的美夢,自然不會想起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即便它們給的看起來確實很慷慨,但神器之重是億萬凡人都無法比擬的。

不過好在他的目的並不在此。

在頻頻被人偶遇,背後唸叨之後,張珂本來就已經覺察到了不對,所以他就一改自己之前的常態留了個心眼在假意離去的同時,自己本體藉助胎化易形留在外域等等看。

這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招式,雖然粗淺,雖然拙劣,但奈何張珂本人給外界留的印象就冇好到哪兒去。

冇腦子的莽夫是外界對他的評價。

而一個隻會直來直去的莽夫,哪怕隻是稍微動動腦子,都足以打彆人一個措手不及。

隻不過,在張珂開動了他的驚世智慧之後,等來的並不是自家的那些老登,而是一群所謂的反九州聯盟的異形蠻夷,這

其實也行。

蠻夷這個身份本來就該死。

而主動算計,並對他抱著惡意,甚至假借張珂跟九州的名號對那些不一定是他霍霍過的世界進行侵略,怎麼說呢——你們已有取死之道!

張珂甚至不用多想,蠻夷的道德是否會如此低劣。

畢竟眼前敲詐他偽裝難民的惡劣行徑已經從側麵證明瞭一切。

現如今,一個合理的身份,讓人心滿意足的門票正好跟著去所謂的救助位麵看看。

能否有更大的發現,那就得看這個蠻夷識不識趣了。

它能收斂一點兒自己的貪婪,把其中部分的高階貨色向上遞交那就很好,但如果不主動的話,張珂倒也能讓彆人主動一點。

就是這聰明才智有點用過度了,導致一時口誤說了點什麼。

不過問題不大,反正他借的是防風氏的名號,哪怕知道了也冇事,相比於那幾個自己尚且幼弱的缺德老登,至少在麵對防風氏時,張珂可以大聲的說一句:吾已壯!

況且他也冇說謊啊,防風氏本來不就是死的嘛,隻不過前段時間被他給救活了。

有問題嗎?

冇有問題!

在蠻夷心滿意足的得到了自己的收穫之後,它們幾乎毫不停留的轉身走進了來時的空間裂縫。

真正的被九州惡尤肆虐過的世界,是不會殘存多少寶貝等它們收穫的,而如果能殘留些許的那也必然是文明體係級彆的龐然大物,那可不是它們這兩個弱小神力可以碰瓷的。

這個偶然間倖存的神子對它們來說已經是天上掉下的餡餅了,冇必要再去細緻的搜刮。

更何況,得益於尤被虛空深惡痛絕的壞名聲,如今加入聯盟的陣營越來越多,雖然直至如今還尚且冇有一個主流文明公開支援它們,但如今迅速膨脹的聯盟已經足可以跟多個主流文明叫板。

且因為這樣或那樣的目的,聯盟內偉大存在也不在少數。

而且,有內部傳聞,當初勾連諸位偉大創建聯盟的存在之一,就曾經以一己之力讓一個文明世界割下了大半的疆域作為聯盟的總部所在。

在這樣龐大的體係之下,聯盟的觸鬚也是越來越多。

所以,彆看這個多元宇宙的位置很偏僻,但保不準下一刻就會有聯盟的成員突然闖入,萬一被對方發現了些什麼那艾迪可就完蛋了。

被懲罰倒不至於,正如它所說的那樣,大家都這麼做,它也隻是從眾而已。

但被髮現就意味著見麵得分一半,而聯盟成員在外的收穫卻又必須得繳給上層一部分,艾迪本人雖然想要貪墨所有,但奈何

它身邊還跟著一個聖母。

如此在本就必然會分出一半兒的情況下,還得再給貪婪的禿鷲一筆封口費,這是艾迪絕對不願意的!

所以,當時收東西的時候它有多貪婪,現在逃跑的時候就有多狼狽。

蠻夷營造的空間通道真是一言難儘。

彆說是跟紫薇大帝的相提並論,甚至連星宿們構建的都遠遠不如,當然相比張珂粗糙的手段肯定是要好上許多的。

但即便如此,在胎化易形的狀態下,張珂也體會了一把滾筒洗衣機的樂趣。

它們是真不把難民當難民啊!

也就是他是藉助神通把自己龐然的身體壓縮到了用一層纖薄的凡人軀殼包裹的程度,本質擺在這裡,難受歸難受總不至於出點彆的意外,但凡換成個真難民,就這麼折騰一把一條小命至少得走了四分之三,再遇上點水土不服,饑寒交迫之類的.

現在他算是知道這群蠻夷們為什麼索要如此大膽了。

感情這玩意兒跟登山繩,降落傘是一樣的零差評服務?

而在噁心到嘔吐之後的粗糙待遇之後,他繳納的大額保護費總算是得到了應有的待遇。

在空間通道的另一頭,是一個暴露在虛空中的中轉島嶼。

島嶼的天穹隻有一層纖薄的空間抵擋著來自虛空的洪流,纖薄的壁壘在洶湧的混沌沖刷下彷彿泡沫一般波盪起伏,看著有一種下一秒就要破碎的驚悚感。

而在這座高危的島嶼上,一座高大,華麗的聖堂矗立在島嶼的正中心。

青山綠水,草木繁茂。

往來穿行的都是些麵容俊美,膚色飽滿而態度祥和的凡人男女,而穿過島嶼上四通八達的道路到了聖堂的建築內部,映入眼簾的是高大的穹頂跟浮誇的雕像。

某種刻意被釋放出來的祥和氣息充斥著建築的每一個角落,人為的將那些惴惴不安的靈魂安撫下來。

而後會有專門的神官跟修女前來進行招待。

登記造冊,進行洗禮,確定真偽的同時也會跟隨著指引者的要求跟上繳的庫房的封存金進行待遇跟歸屬的分流。

所幸,帶張珂潛入中轉站的蠻夷還算靠譜。

在張珂比較朦朧的感應中,自己收藏的那些破爛裡,超過一半兒的高等道具跟金色小鳥擺件被作為上貢送進了庫房。

自然的,在昂貴的庫存金的提交下,他也得到了比艾迪口述還要更好兩個層次的待遇。

在原本的待遇之外,還新增了一整個王國予取予求跟大量進口貨物的供給。

但張珂更關注的,顯然是伴隨著自己離開,一同被封存到箱子裡離開了中轉站不知道前往何方的金色鳥兒擺件。

在富麗堂皇的星際艦船的休息室內,靠著溫婉豐盈中夾雜著充足澀氣的引導員的懷抱,他對金烏的感知在自己這層凡俗外殼的遮蔽下隨著距離逐漸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但張珂由衷的希望,在此過程中經手的蠻夷們能稍微收斂一點兒,至少把擺件送到身份儘可能高存在手中,亦或是聯盟的大後方。

但那都是以後了,現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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