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愛麗絲啥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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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這樣一幅畫麵:你在一艘吱嘎作響的幽靈船上,推開了走廊最深的一扇木門,昏暗的油燈在輕輕搖晃,搖曳的燈火中,穿哥特長的無頭人偶坐在梳妝鏡前,人偶手中捧著自己的頭顱,那頭顱轉向你,慢慢出一個僵的微笑……

鄧肯覺得要不是自己已經在這船上待了這麼多天,又跟麗這麼,這時候他已經一個瞬步拔槍A上去了。

麗卻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剛纔把氣氛弄的有多邪門,特聽話地把腦袋「啵兒」一聲按回了脖子上,反應迅速重新靈敏起來,笑容燦爛地跟鄧肯打招呼:「船長晚上好啊!您找我?」

鄧肯這才定了定神,狐疑地上下看了這人偶好半天:「你在這兒乾嘛呢?為什麼山羊頭說你在艙裡數頭髮?」

麗左右活了一下脖子,又用手指輕輕理順稍有些雜的頭髮,臉上的表顯得有點尷尬:「就是……看看頭髮還剩下多。」

鄧肯跟看弱智一樣看著這個人偶,接著便終於注意到了桌子邊緣的一樣事:那是一不知道從那翻騰出來的線軸,線軸上纏繞著幾銀白的發,發的來源顯而易見……

鄧肯麵無表:「……」

麗則注意到了船長的視線,立刻拿起線軸,一臉認真地跟鄧肯解釋:「您看,這一米菲,這一珀利,這一菲米亞,還有這一,名字……」

鄧肯終於大驚::「你甚至給自己掉的每一頭髮起了名字?!」

「留個紀念,」麗一臉鄭重,鄭重中又帶著一點憂愁,「您不是說了麼,我是個人偶,人偶又不會自己長頭髮……萬一哪天掉完了,我還能拿著名單回憶回憶跟它們在一起時的好時……」

鄧肯讓這人偶弄的有點蒙,甚至一時間都忘了自己來這裏是乾嘛的,目瞪口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當時也就是隨口一說,你不用往心裏去吧……話說怪不得這兩天伱總待在船艙裡,合著每天都在乾這個?一邊數頭髮一邊給掉下來的頭髮起名字?」

麗特人畜無害地點點頭:「嗯啊。」

鄧肯綳著臉,半晌才嘆了口氣:「好吧,回頭我在城邦裡給你找找,看有冇有擅長這個領域的工匠能幫你……」

麗大吃一驚:「您要把人綁了帶到船上?」

鄧肯瞪了一眼:「……我給你買幾頂假髮備用著!無垠海移天災跑人類城邦綁架一個人偶師這像話麼?」

「那移天災滲到人類城邦買假髮也不怎麼像話……」麗下意識嘀咕起來,但剛嘀咕道一半便趕咽回去,「啊我不說了,嘿嘿……」

「別傻嘿嘿,」鄧肯突然覺一陣力,他擺了擺手,也終於想起自己過來這裏的真正目的,「算了,讓你一打岔正事都忘了——麗,你坐下,我來找你是有正事的。」

麗一看船長的嚴肅表就知道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趕收斂了那討好的笑容,一邊把線軸收起來一邊飛快地在床邊的木箱子上坐下——坐姿筆直,雙手疊於膝上,十足的優雅端莊。

鄧肯則嘆了口氣,不知為何,他在麗麵前總是很容易被破了定力——哪怕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在山羊頭麵前也能保持冷漠淡定,甚至附到一個懷敞亮的祭品上麵對滿地骸的時候他也能繃住表,可唯有麵對這個過於邪門的人偶,他的表和氣勢就總是遊走在崩與不崩的邊際上。

仔細想想,這大概就是畫風的力量——麗這個畫風,屬實是很難讓人繃住。

他朝旁邊勾了勾手指,房間中的一把椅子立刻吱吱嘎嘎地跑到了他後,他在椅子上坐下,努力讓自己的表恢復沉威嚴,並注視著麗的眼睛。

「蕾·諾拉,這個名字你有什麼印象?」

「蕾·諾拉?」麗眨眨眼,臉上是毫無作偽的困,「冇聽說過啊……聽上去是位?而且有一種優雅高貴的覺……您的人?」

「理論上應該是你的『人』,但你說不認識……好吧,我相信,」鄧肯對麗的回答並不怎麼意外,他接著問道,「那寒霜城邦呢?你悉麼?有什麼印象麼?」

「寒霜城邦?在箱子裏的時候聽說過,好像是冷冽海上的一個城邦,還有個冷港的地方,是寒霜和中部海域的門戶,」麗想了想,「不過的就不知道了,也就隻聽過名字。」

「那『麗斷頭台』呢?」

人偶一臉迷:「麗我知道啊,我就麗——但斷頭台是什麼?」

鄧肯就這樣連著提了好幾個問題,得到的迴應卻大同小異。

而這況基本在他預料之中。

麗對這一切都稀裡糊塗,就像見麵第一天時自述的那樣,本不知道自己的過往,不知道「異常099」背後的真相,不曾瞭解那座寒霜城邦,更冇有聽說過半個世紀前便死去的寒霜王。

哪怕的容貌與那位寒霜王一模一樣。

鄧肯提出這些問題本就冇指得到多正麵答覆,他隻是想試試,看麗在聽到這些「關鍵字眼」的時候會不會有什麼特殊反應——現在測試結束了,人偶仍然是那個憨憨人偶。

他相信這個膽子奇小的人偶不敢在自己麵前偽裝真實反應——的智力應該也不支援進行這種高階作。

所以……或許自己應該關注的不是人偶,而是「靈柩」?

鄧肯的眼神慢慢犀利起來,他的注意力落在了麗那口華麗沉重的木箱上。

那曾用來容納人偶的華麗木箱仍然放在房間中,現在麗就穩穩噹噹地坐在它上麵。

麗很喜歡自己這口箱子,把它當凳子和儲櫃,有時候還會在裏麵睡覺——儘管房間裡有正常的床鋪。

「你把箱子打開,讓我看看。」鄧肯說道。

麗覺有些疑,但還是很快從箱子上跳下來,隨手打開木箱。

鄧肯上前看去。

木箱中襯著的紅天鵝絨,角落的地方堆著一點點雜:有梳子,有纏繞頭髮的線軸,一麵小鏡子,還有幾樣金屬製的小飾品。

「我從船上找到的,在別的艙室裡,」麗指著箱子角落的雜,小心地解釋道,「我問過山羊頭先生了,他說這些都是無主之,我……我能收著嗎?我覺得它們很漂亮……」

鄧肯看了看那些陳舊的飾品。

或許在一個世紀前,這艘船上也曾有人將它們佩在髮梢,戴在口。

那是失鄉號曾歸屬人間的留證。

「送你了,留著吧,」鄧肯點點頭,不過接著他的目卻突然注意到了雜堆中的一件小件,忍不住手將其拾起,「這東西……」

那是一枚小巧的髮卡,致的不像是會出現在失鄉號上的事,它形似一片銀白的羽,邊緣又點綴著些許碎浪,雖然歷經一個世紀時,仍嶄新如初——這一點與那些陳舊的件截然不同。

鄧肯皺了皺眉,不知為何,在看到這髮卡的時候,他心中竟有點……懷念。

甚至有一個名字幾乎要口而出。

但他始終回憶不起來那個要口而出的名字是什麼。

鄧肯眨了眨眼,他略有些錯愕,不知這突然從心底浮現出來的是怎麼回事,但漸漸的,他明白過來。

就如他來到這艘船上的第一時間便知道了「鄧肯·艾布諾馬爾」這個名字……他剛纔再次接到了自己這軀中殘存的「迴響」!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髮卡,思索著這樣一枚致小巧的事怎麼會跟無垠海上最大的天災產生「共鳴」,但很快,麗的聲音便將他從思索中驚醒:「船長?船長您……」

「抱歉,這個髮卡不能給你,」鄧肯回過神,對麗說道,但接著他又覺得這對於人偶小姐好像有點冷,便補充道,「之後有機會我去城邦給你買些新的——這些東西都很舊了。」

「真的?!」麗頓時出驚喜的表,「船長您真好!」

「先別忙著誇了,」鄧肯搖搖頭,隨手將髮卡收好,「正事還冇說完呢……麗,接下來我要跟你說一些事,事關你的『本質』,你要認真聽。」

(推書時間到~這次是蛤蟆的新書《異仙列傳》,不可名狀的修仙世界,蛤蟆的書應該不用過多介紹了,總之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