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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赭在夢世界裡找到魚玄諦的時候，他正坐在一個鮮豔的巨型蘑菇上炫酸辣鳳爪。看到杜赭來了，他敷衍地拿著雞爪揮了揮打了個招呼：“真難為你能找到這。雖然我也冇怎麼挪地兒就是了。”

“我有問題想問你。你說過的吧，如果能再見麵，就看心情迴應我一個願望。”杜赭單刀直入。

魚玄諦眯了眯眼，挺高興地說：“好啊，說來聽聽？”

“有人告訴我，集齊紙體，琉心，鏡魂，畫皮，以後代女子之手聚之，人可以奪舍轉生為詭。這是真的嗎？”杜赭言簡意賅地問道。

魚玄諦一邊吃雞爪一邊答：“理論上可行，但手段挺陰啊，噫，好害怕。”雖然說著害怕，嘴裡倒是冇有停停的意思。

“你覺得這個流程中會存在什麼問題嗎？”杜赭問。

“太籠統了，我可以說出一百個其中的問題，但是你不直接問到對症的我也懶得答。”

“……我盤了一下這個儀式的邏輯，有幾點很奇怪。其中畫皮需要的人皮，想要奪舍重生的人會用自己的皮嗎，還是有替代？而且，既然準備了溫養魂魄的假魂，奪舍的人需要讓自己的魂一直清醒嗎？這難道不是無意義的消耗？”杜赭一邊回憶一邊組織語言。

“第一個問題，答案是可以，但是用血親的也行，血緣越近、越相似越好。第二個問題，答案是冇必要，但是不排除對方腦子抽掉了的可能性哦。”魚玄諦終於不吃了，他拍拍手，手中的東西就煙一樣砰的消失。他托著側臉饒有興趣地看過來，白灰相間的半長馬尾辮垂在肩頭：“看來你遇到了很有意思的事情。”

到處都是疑點。

“你覺得，一個想要奪舍為詭、綢繆百年、不惜剝掉自己的皮的狠的人，會在即將大功告成之前自曝嗎？”杜赭喃喃，比起說給魚玄諦，更像是說給自己聽。

這麼一個佈局百年都能步步綢繆、忍耐至今的人，無論是毫無意義忍受百年孤寂導致魂體虛弱，還是完全成功前自曝，都不應該。

那假若，要奪舍重生的人，根本不是杜清嘉，而是另有其人呢？杜赭好像摸到了一點線索，但是總不得要領。

“嗯嗯，看來你想對了方向！”魚玄諦從蘑菇上跳下，笑著走了過來：“剛剛翻了翻你的記憶，可真是一場精彩大戲。”

他豎起一根手指，神神秘秘眨了眨眼：“我開始對這個故事有點感興趣了。所以，作為故事的獎勵，給你一個提示。”

接著，他就用非常愉快的語氣泄密：“大概三百多年前吧，我到杜家去過，接待的杜家族長叫做杜清瑜，小夥子很傲啊，不喜歡被喊小名，三番五次明裡暗裡讓我叫他的字“無瑕”呢。”

“杜清瑜…？”

清字輩，和杜清嘉同輩，而且名字好像。

杜清嘉說，自己的字叫做“璞琢”。

璞玉待琢，完璧無瑕，分化的兩種評價，族長···

一個大膽的猜測閃過杜赭的腦海。

“血親···血緣越近···的越好？”

杜赭開始重新審視杜清嘉說過的話。

“你祖宗不是個好人”，這個祖宗說的真的是杜清嘉嗎？

“女子人選以有血緣者為佳”，杜清嘉絕對冇有結過婚，宗祠記錄因為百年前的戰亂也毀掉了，她究竟是誰的直係後代？

最後，緣空的麵容···那需要溫養魂魄的幕後主使的麵容···究竟是誰的？

“bingo！”適時地，魚玄諦發出一聲歡呼。“答案是雙胞胎哦！”

相似的名字，不同的期望，一模一樣的麵容，最親近的血緣。

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紙體，琉心，鏡魂，畫皮（人皮 骨黑）

《長生野記》最後原本被塗掉的一段話，字跡癲狂潦草：天，是天絕人長生路！！唯詭同壽天地……長生當棄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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