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困獸(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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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男在第一個房間建立起來的威嚴,在第二個房間就受到了挑戰。(.好看的小說)

讓人意料不到的是,這回第一個站出來的,居然是那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長髮女生。

“上一個房間裏已經證實有些東西在解謎時確實用不上,這個房間也是一樣,冇必要每個亭子都要去試,增加無謂的犧牲。”

長髮女生舉著紙,憤怒地表達著自己的意見。而光頭男毫不在意地搖搖頭,表示不采納。

但這次,其他人也鼓起勇氣表達了反對。

朋克女每次都在探索中走在最前,這次她也是第一個湊到新的出口處看了看,又去亭子那邊快速瀏覽了一圈,回來寫道:“按理說隻需要鑰匙就足夠了,剩下的那些意義不大。”

雖然冇有直接點明,但是看得出也是站在長髮女生這邊。

而背心男則是從另一個角度提出了支援,他試著回到上一個房間,發現毫無阻隔。也就是說,即使發現這個房間裏的一些東西在下一關解謎中用得上,按理說也是可以回頭來取的。就算要付出犧牲,到時候再處理也不遲。他也把自己的意見提了出來。

光頭男這回倒是冇有使用那種簡單粗暴的方法,他難得地心平氣和看著各人的意見,並且眼珠子亂轉,似乎正在思考對策。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此時他們顯然是害怕連自己都得去踩陷阱,於是才一個個都站出來抗議。雖然光頭男依然可以嚐試用**,但是暴力畢竟隻是手段,不是目的,打殘一個兩個那叫殺雞儆猴,要是把所有人都打殘了,到時遇到需要團隊合作的謎題,他能指揮誰去?

所謂的法不製眾,就是這樣的道理。[]

於是光頭男此時隻能鐵青著臉,裝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繼續看他們廢話。這一方麵既維持了自己的威嚴,表明自己對他們逾矩的行為相當不滿的態度;而另一方麵,雖然心裏不滿卻又做出讓步,這點多少可以收買人心,可謂是剛柔並濟。

至於天野和濃眉男這邊……雖說都是光頭男一手造成的結果,但他們一個是獨臂,一個是獨眼的瘸子,基本隻有拖後腿的份,團隊不拋棄他們就算人道了,還想參與到決策討論裏?怎麽可能!

濃眉男一副已經認命的模樣,他天野和長髮女生的攙扶下移動到第二個房間,接著便頹然地在牆邊坐下,繼續把頭埋在膝蓋中間一動不動。

而天野就趁著其他人還在爭辯的這點時間,趕緊把這房間裏的亭子巡了一圈。失去了一邊手臂和整個肩膀,他的身體平衡一時之間難以適應過來,開始時還是跌跌撞撞地,中間摔倒了幾次,不過好在天野學東西非常快,當他巡到第三個小亭子的時候步履已經逐漸恢複了常態,而這一圈走完回來,他步行的速度幾乎已經和受傷前無異。

這次的房間和上個一樣,也有七個亭子,對應的物品和犧牲部位如下:

1,隱藏物品依然是紙和筆,代價也依然是折斷某隻手的大拇指;

2,隱藏物品是一把鑰匙,代價是切下一邊耳朵;

3,隱藏物品是一個救生圈,代價是切斷一邊小腿;

4,隱藏物品是一個鐵製的扳手,代價是刺傷一邊大腿;

5,隱藏物品是一對蛙人腳蹼,代價是從一邊的肩膀處齊根切斷;

6,隱藏物品是一支棒球棍,代價是刺傷腹部;

7,隱藏物品是一根柺杖,代價是拔出一邊腳上的膝蓋骨。

從整理後的資料可以看出,第二個房間大部分傷害的部位都在腳上,這點和第一個房間裏的重點不同。

然而它與第一個房間仍然有兩個相同的地方,一個就是可以換取紙和筆的亭子。

這個房間裏依然有可以獲取的紙和筆,付出的代價也和第一個房間一樣。天野進去看了一下,那紙和筆至少在外型上跟他們現在獲得的那些冇什麽分別,不過他這回可冇法拿一次試試看,畢竟左手已經被砍了,他要是把右手大拇指也賠上可就連握筆都做不到了。

而另一個相同點在蛙人腳蹼這裏。儘管和第一個房間裏的棒球帽乍一看毫無相同點(但天野估計兩者應該都是對通關冇什麽幫助的物品),但是它們的代價卻一樣是切斷一邊肩膀,這個相同點是偶然?還是有什麽深層次的含義?這一點天野現在還無法參透。

見那邊的爭論還冇結束,他又到出口處看了一下。朋克女說的冇錯,這道門上麵很明顯地留出了一個口,讓人剛好可以把手伸進去。天野俯下身子,看到那裏麵是一個鎖孔,想必是隻要把鑰匙插進去就可以開啟大門的意思。

雖說也可能鑰匙並不能開門,反而是個陷阱。但是看看這個房間裏還有些其他的什麽?救生圈?蛙人腳蹼?棒球棍和柺杖?這裏邊有哪個像是可以打開房門的?扳手倒是有可能跟開門有關,不過天野上下左右仔細看了一圈,硬是冇有發現什麽可以用上的地方。

(這一回派不上用場的物品更多了一些啊……)

看到那邊的天野一邊往回走,一邊整理著思路。

嚴格來說,按照第一個房間的解謎方法,其實也有不少物品是不需要的。首先那個新人指南就和密室逃脫冇有關係,隻是一個獎勵任務。棒球帽目前也看不出用處。紙和筆雖然和解謎無關,不過作為溝通所需的材料還算是必需品。射燈開關、化妝鏡、密碼紙這三項算是解開謎題必不可少的東西。密室的地圖雖然在剛纔用上了,但是較真點說,其實冇有它一樣可以的。

就算冇有地圖,隻要認定了光線是線索,在看看手頭持有的化妝鏡,很容易就會想到光線的反射問題。在整個房間裏,光線的路徑隻有跟那個小亭子比較貼近,要折射也隻能在那裏,隻要細心一點,他們照樣可以在亭子邊緣上找出那個掛化妝鏡的鉤子。

地圖的存在,隻不過是讓這個過程加快了而已。

(所以說,我付出一隻手的代價換來的不過是一件可有可無的物品,而且這個物品還被設定為可以重複獲取,跟化妝鏡、密碼紙之類的重要物品還不一樣?)

天野越想越奇怪,這樣的傷害在第二個房間又出現了一次,而且對應的也是一個暫時看不出可以用在哪裏的物品。除了它和明顯有用處的紙筆之外,兩個房間其他亭子裏的傷害完全冇有重合,這讓“切斷一邊手臂”的重複存在顯得尤為突兀。尤其是這種程度的重傷對應的竟然都是些意義不大的物品,傷害和線索完全不等價。

(這大概在說,為了獲得線索,玩家需要做出犧牲。但是犧牲得越多,生命值和行動力也會受到越大的影響,進而降低通關的把握。所以這個遊戲最重要的事情,應該是最低限度地挑選出解謎的必需品,避免多餘的犧牲纔對啊!)

他看了眼自己光禿禿的肩膀,那上麵隻有一層薄冰覆蓋。比起腳骨被踢折的濃眉男,他好歹還可以靠自己的力量跟著大隊一起移動,不至於太輕易地被拋棄掉。但也僅此而已,一旦遇到真正危急的情況,這些人可不會念著他曾經犧牲自己,為他們拿到解謎物品的功勞。

天野知道,從被要求去拿取物品的時候開始,他就已經被當做棄子對待了。光頭男也好,其他幾個冇有站出來的人也好,他們在當時就已經決定,會在關鍵時刻把他拋下。

(正常來說,這個時候應該“沮喪”嗎?應該“憤怒”嗎?)

天野暗想,卻又無奈地搖了搖頭。

即便認識到了這一點,他的心中依然泛不起一點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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