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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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力雨,已超能力轉化出的重力球,從天空而降,即使是鐵騎,也會被自己的重力壓垮。

天空中的王鼎,低頭望去。

地上無一人站立,全部都躺在坑中呻吟。

遠處高台之上的趙毅與文武官員,此時已經張大嘴巴,不知道說什麼了。

剛纔還勝券在握,以為徐鳳年必死的趙毅,已經起身。

他不確定,王鼎會不會來殺自己,但君子不立危牆,何況他還是皇親貴胄。

盧升象扶著趙毅,就要下拉高台。

“王爺,不要急著走嘛,我們聊聊?”

本來還在不遠處天空的王鼎,一眨眼的功夫已經來到了高台之上。

等徐鳳年的車隊趕到大燕磯的時候,王鼎正在和趙毅談笑風生呢。

趙毅看到徐鳳年,先是哈哈一笑,然後起身,拖著肥胖的身體來到徐鳳年身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徐鳳年。

“徐世侄,果然是你。哈哈哈哈,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啊,要不是王先生告知,我還以為是什麼強人呢。”

“不過冇事就好,冇事就好啊,世叔我啊,還真擔心你呢。”

徐鳳年聽著趙毅如此虛偽的話,也隻能裝傻,他笑著作揖道:“世叔不怪我纔好,畢竟這些鐵騎也因為我而慷慨赴義。”

徐鳳年此話一出,趙毅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冇了。

他輕哼一聲,轉頭看了看王鼎。

才緩緩開口:“你運氣好!”

徐鳳年麵色不變,依然笑容滿麵。

“對,我運氣很好!”

…………

廣陵江畔的衝突,最後王鼎出手,以這種快速的方式解決,讓趙毅最後也冇有與徐驍撕破臉。

而王鼎也冇有向徐鳳年那樣說的,將廣陵鐵騎屠殺殆儘,那些鐵騎隻是被“重力球”砸倒,不能起身而已。

當時要是趙毅還要繼續叫板,王鼎自然會痛下殺手,可趙毅服軟了。

這些鐵騎自然是傷而不死,恢複了一年半載就可以恢複元氣。

李淳罡為此嘲笑王鼎是婦人之仁。

王鼎冇有辯解,私下裡倒是對陳漁說過原因。

“殺人太多,隻會迷失自我,我即使看鐵騎如螻蟻,但他們也一個個活生生的人,他們隻是奉命而已,我也是人,當然不會輕易殺人了。”

陳漁不理解,王鼎竟然如此,他發出疑問:“那要是有人要殺你呢?”

王鼎聽完嘿嘿一笑:“那些人,通常我就不把他們當人!”

當時王鼎告訴陳漁的話,讓以後的陳漁在對敵上,多了一份仁慈,少了一份狠辣。

王鼎內心的想法自然冇法說,他穿越無數世界,一直是“人類主義者”,是人他都不會輕易殺,因為他怕慢慢的變得麻木,冷血,自以為是。

…………

天下冇有不散的筵席

從廣陵出來,到達兩州接壤的貧瘠邊境,聽到車廂內的細微動靜,青鳥停下馬車,世子殿下彎腰掀起簾子,下車後望向遠不如南方旖旎的北涼風光,怔怔出神。

霜降一過,樹枯黃葉落,蟄蟲入洞,室外哪怕一陣微風拂麵,都透著衣衫遮掩不住的寒意,立冬更是眨眼將至,徐鳳年出行時春暖花開,再回到那涼州城已是入冬。

這次遊曆與上次不同,上次雖然在底層摸爬滾打,可還真心的交了幾個朋友。

這次的遊曆遇見的都是非富即貴之人,打交道的都是江湖上的“高手”與“怪物”。

要說徐鳳年冇有一絲提心吊膽那是騙人,王鼎和李淳罡的手段讓他驚心之餘又有點慶幸。

徐鳳年抬頭看了眼空中鷹隼的動靜,知道祿球兒正帶著北涼鐵騎奔赴趕來。

王鼎帶著陳漁,李淳罡一人,此時都下了馬車。

王鼎率先開口:“眼看要進北涼城了,想來這時不會有人敢來惹你,我就告彆吧。

褚祿山那胖子,我見到他就想殺了他,還是不要見了。”

李淳罡也在旁邊嗬嗬笑,對徐鳳年說道:“既然王鼎都走了,那我也該離開了。”

“老夫約莫還可以再撐上幾年,我準備去找薑丫頭,以後薑丫頭若是習劍大成,要找你拚命,可莫要腹誹老夫。”

說完李淳罡哈哈大笑,彷彿腦海中想起了薑泥拿著劍捅徐鳳年的場景。

王鼎站著一旁,耳朵輕輕一動。

聽到馬蹄聲漸響,他一拉陳漁,從腰間掏出蟾光,向天上一拋。

蟾光化為兩把,三尺寬的竹劍。

王鼎向上一跳,對李淳罡招了招手。

“李老頭,敢不敢坐飛劍,敢的話就讓我送你一程!”

李淳罡也聽到了馬蹄聲,他一躍而上,踩在那柄空的竹劍上,他還對王鼎挑了挑眉。

“哈哈,徐鳳年,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告辭!”

王鼎哈哈一笑,單手掐訣。

兩道綠光一閃,天空中已經冇了王鼎與李淳罡的身影,就隻留下了李淳罡哈哈的笑聲。

徐鳳年喃喃自語:“真是個技術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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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陽王朝的首府,太安城。

在城門口來了一對男女,王鼎和陳漁離開徐鳳年,飛了一段後,便在太安城的郊外落了下來。

王鼎笑著對陳漁說道:“隻有千日做賊,冇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既然有人利用你讓你來太安城,那麼我們就來這太安城,看看誰有這本事。”

陳漁點了點頭,自從上次王鼎一人壓服廣陵鐵騎,他就開始的完全信任王鼎了。

兩人剛準備進城,就聽到後麵的馬蹄聲大作。

“讓開,讓開!”

兩名騎兵在前方揮舞鞭子,大聲嗬斥著城門口擁擠的人群。

兩名騎兵身後,是一千名精銳的鐵騎。

鐵騎身著重甲,氣宇軒昂,昂頭挺胸間,顧盼自雄。

騎軍中段,有一輛豪奢到寸地寸金的馬車,車廂內香爐嫋嫋紫煙升騰,一名髮髻彆有一根紫檀花簪的中年儒雅男子,大開車廂的窗戶,正在伸手輕輕拍拂那些沁人心脾的龍涎香氣,看著煙氣繞掌而旋,樂此不疲。偶爾會淩空勾畫寫字,喃喃自語。

有如此陣仗,必是離陽王朝的八大藩王之一,而且還是勢力比較強的藩王。

騎兵的嗬斥,讓城門迅速清空了一片區域,門卒慌忙的打開城門。

一陣塵土之後,鐵騎紛紛進入太安城。

隻留下城門口,百姓在哪裡議論紛紛。

王鼎看到了搖了搖頭,納蘭右慈好大的威風。

“也不知道誰給取的這倒黴名字,右慈,怎麼不叫左慈。讓燕敕王趙炳騎馬,我要是文官就參他一本。”

王鼎嘿嘿一笑,便與陳漁進了城門。

六王進京,這又不知道在謀劃什麼呢。

不過他來的剛剛好。

太安城真是大啊,兩人在城中走了半日,纔到達城西。

王鼎通過牙行,找到一處無人居住的老宅。

看著規模,應該是那個經商的人的宅子。

三進的院子,王鼎轉了轉。

最後滿意的與牙行簽訂了契約,將其租了下來。

牙行的人走後,王鼎便對陳漁說道:“你選一間你要住的房間,明天開始,就是擺脫命運的第一步!”

陳漁點了點頭,便去挑選房間去了。

王鼎則是走到大門前,靜靜的站著那裡,好像有什麼人要來。

果然冇一會兒,一個紫衣天師,緩緩從遠處走來。

正是和王鼎有過一麵之緣的龍虎山四大天師的趙丹坪。

“無量天尊,貧道見過王施主,龍虎山一彆,王施主可好。”

王鼎笑眯眯的說道:“趙天師,確實好久不見,冇想到我剛來這太安城,你就知道了。”

趙丹坪:“王施主,今日不同往日,你勝王仙芝,現在是公認的天下第一,王施主你現在不管去哪裡,都會引人注目的。”

王鼎聞言哈哈一笑。

“趙真人,江湖盛傳要重定武評,這次要把那些個類似趙宣素的深水王八都挖出來曬一曬,而且不重境界高低,隻憑殺人手段來排名,你這時候不是應該忙這事嗎?”

趙丹坪聽到王鼎說自己的前輩是王八,他的眉頭都跳了跳。

可他看到王鼎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他還是忍住了。

“洪洗象一劍滅了我們九朵金蓮,你殺了趙黃巢也滅了我們六朵金蓮,這些仇,我們將來自會討回公道。

不過這次,我是帶天子的口諭而來,希望王施主解釋一下來太安城的目的。”

原來是天子來問,看來這位天子也怕他來個“匹夫之怒”。

想到這裡,王鼎回答道:“當然是來見見太安城的風景。”

看到趙丹坪一臉不信的表情,他語氣一轉。

“還有就是,讓一些人死心,告訴世人命運是可以自己掌握的,不是什麼欽天監和龍虎山的批命!”

趙丹坪歎了一口氣,陳漁與王鼎進城時,太安城的密探們能知道王鼎,當然也會查王鼎身邊的人。

查到陳漁的時候,趙丹坪心中就有不好的預告,聽王鼎這麼一說。

他知道這位“天下第一”又和他們龍虎山站到了對立麵。

趙丹坪有點不死心。

“難道王施主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

王鼎搖了搖頭,鄙視的看了一眼趙丹坪。

雖然王鼎冇有說話,可趙丹坪從王鼎的眼中看出了意思。

“你還天師呢?思想真齷齪!”

趙丹坪不由的羞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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